我抄寫完佛經,開始寫信。
這封信是寫給謝清風的。
自從我賣出第一個話本子,印話本的老板就轉交給我一封信。
謝清風說喜歡我寫的話本子,讓我繼續寫下去,不要停。
從此,我們一直書信往來。
我漸漸習慣于向他訴說我生活的點滴。
我寫我娘給我做的小木狗被我大娘扔了,我的庶姐們哭紅了眼出嫁,我的哥哥一病不起,我爹娘為我和一個老男人訂下親事……
他總是會回一句話:「一池春水,不要怕。」
他是一個家境貧寒的書生,有一次在印話本的老板那里,我悄悄躲在屏風后,見到了他的側影。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此刻,我瞇著眼,望著崔烈那滑稽的拉伸動作,將那不堪回首的洞房之夜,以幾筆勾勒。
我打賭謝清風在讀到「防身之器」時,一定會笑到肚子疼。
……
佛堂才呆了幾日,大娘找我,又給我安排了新任務。
「你嫂子說要帶你去看崔家的莊子,她這般不見外,你多長個心眼,你嫂子家的錢可比咱家多得多了,你隨便要點什麼,都夠你做嫁妝。」
這都是崔烈整出來的幺蛾子。
讓他在佛堂靜修,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跟大娘說要帶我去他家的田莊上轉轉,大娘的意思,她不會給我備嫁妝了,我順手薅點羊毛就行。
我心懷鬼胎跟崔烈登上馬車,去了崔家在城北的一處田莊。
田莊占地上千頃,山水相依,風景甚是秀麗。
崔家的田莊,自然是他崔二郎的天下。
一踏入莊子,他便換了身衣衫行頭,小廝仆婦蜂擁而來,「二郎」長「二郎」短地叫個不停,莊子里的氣氛熱鬧得像過年。
「裝女人裝得我快累死了,備馬!」崔烈長腿一邁,幾步出了門,回頭對我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