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模樣的男人笑了笑,上前正要作揖。
為首的男人手起刀落,將他的十指削去,不顧慘叫,滴血的刀鋒指著眾人,用漢語生硬道:
「錢!女人!」
眾人才反應過來,匆匆將隨身首飾金銀卸下。
馬賊見老婦人手上戴著的金釧起了意,老婦人哆哆嗦嗦要擼下來給他,馬賊沒有耐心,手起刀落,斬斷了老婦人的手臂。
哭聲與殺聲震天,殘陽如血。
那賊頭一刀挑開我的帷帽,看見了我臉上橫貫的疤,略一猶豫,還是將我一并驅趕上車。
我死死掐著手心,情急之下卻想不出一個對策。
沈驚霜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一襲紅衣策馬而來,以一敵七,颯沓如星。
劍花凜然似霜,劍氣如銀光雪浪劈面而來。
……我第一次知道,殺人原來也可以這麼利落。
他救下了我們,驚魂未定的女人們終于哭出聲來,去尸首里尋自己的丈夫父親。
我直直地看著他。
我記得,圣旨說與烏藏的月明一戰,是沈家主將無能剛愎,害得七萬大軍潰敗,朝廷割地賠款和親。
沈驚霜和他父親沈毅被抄斬時,我曾去看過。
他們受盡了刑,如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卻跪得筆直,木然地望著天。
圣上震怒,沈大將軍城門梟首,沈驚霜的人頭置于錦盒之中,百里加急送去烏藏,作為和親公主的陪嫁。
雖然我和沈驚霜曾是少時玩伴,但如此無用無能的主將,論罪當殺。
所以當沈驚霜的手伸到我面前時,帷帽后的我下意識縮回手。
「這瑪瑙手串,不是你的?」
不等我疑惑,那手串已經順勢戴在了我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