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人笑話他帶著翠翠一個拖油瓶就算了,還又撿了一個傻子。
圖什麼,不會是想娶來做小老婆吧。
李老漢聽了這話,氣得滿臉通紅,罵了幾圈才消停下來。
只是也不好再收留我了,便在不遠處給我支了個草棚,每日打發翠翠來給我送飯。
村里的小孩看見我就圍著我轉,邊轉邊笑話我是個傻子。
翠翠看見了很生氣,叉著腰將他們都罵走了。
這個動作,我莫名感覺有些熟悉。
好像我以前也經常這麼干。
翠翠恨鐵不成鋼地數落我。
「你這麼大個人,怎麼還能讓小孩欺負呢!你是不是真傻呀。
我想了想,慢吞吞地說。
「他們只是跟我鬧著玩。」
她伸手戳了戳我的頭,放下飯就氣呼呼地回去了。
身體漸漸恢復后,我腦中逐漸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子來。
夜里總是翻來覆去做夢。
夢到一個小鎮,青花石板小橋燈船。
前一刻低矮的屋中掛滿了白幡,而我躺在堂屋中一個碩大的棺材里。
后一刻同樣的屋子掛起紅幔,燭光搖曳,我一身嫁衣頂著紅蓋頭,坐在床沿上。
光怪陸離的夢境,撕扯著我,讓我的腦子劇痛不已。
夢中的每一個畫面里,都有一個高大的男人。
看不清臉,只聽得見他模糊又心碎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地喊著同一個名字。
「喬兒。」
醒來后,我總是淚流滿面。
心里空蕩蕩的,像缺了一個口子,少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直到有一天,路過的商人找我討水喝,給我講起了南方的小城。
花開四季,溫暖如春。
我便再也坐不住了,攢了幾天的吃食就要離開。
沒走多遠就被翠翠追了上來,她拽著我的胳膊。
「傻姑,你這是要去哪?」
「南方。」我喃喃自語。
翠翠有些疑惑,想拉我回去。
可我又哭又鬧,死也不肯跟她回去,把她氣得跺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