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把你一網打盡,孤怎麼安心當皇帝?」
陸綏默默將鋒利的匕首往前送了幾分。
密密麻麻的痛感從脖頸延伸到骨髓。
我沒想到他真的要殺我。
顧旭白神色慌亂起來。
「你放開她,一切都好說。」
我語速飛快:「有埋伏!」
陸綏青筋迭起:「沈紫煙, 你又背叛我。」
「陸綏, 我死都不會和你一起。」
我迅速抄起頭上的發簪,插入他的手臂。
一切發生得是那麼快。
顧旭白幾乎是同時扣動了弩箭,利箭飛速插入陸綏的胸膛。
我癱倒在顧旭白的懷中。
他臉色慘白,扶我的手都在顫抖。
他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沒事,沒事了。」
我劫后余生般摸了下脖頸。
原來剛剛是我的錯覺。
陸綏剛割的地方, 是我的側頸。
他特意避開了致命之處。
我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陸綏。
他仍盯著那濃煙滾滾的蒼穹。
我不知道他臨死前在想什麼。
可能是不甘心被顧旭白打敗。
也可能只是單純想起了, 桃花樹下那個乖巧小女孩。
18
那夜就像是春日結束前,最后一場的暴風雨。
郡主當晚自刎, 死在陸綏的尸身旁邊。
她死時還握著陸綏冰涼的手。
所有人都有執念, 所有人都被執念折磨。
陸綏的執念是江山與真心。
郡主的執念是陸綏的承諾。
而我的執念是江南老家。
我在皇宮待了大半年,直到生下了顧旭白的孩子。
最開始顧旭白并不想我生下。
「婦人生產本就九死一生,你身體不好,怎麼生, 出了事怎麼辦?」
我幾分詫異:「你難道不想要子嗣嗎?」
沒有哪個君主不想要子嗣吧?
他語氣悶悶的。
「我連自己都不一定有人要, 還哪敢要子嗣?」
我的心就像是被什麼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