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時候都是吃他們家的飯長大的。
他們沒有告訴賀放。
賀放那段時間在準備比賽。
他是十二月底,才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消息。
我二十歲了,這不算是領養,也無任何血緣與法律上的關系。
所以,我跟賀放,也算不得兄妹。
長輩所謂的「兄長」,只是讓他照拂我的意思。
如同鄰居家上初中的小胖,也叫賀放哥哥。
禮貌的稱呼罷了。
我也可以不這麼叫。
但我就是想看賀放有氣不能發的樣子。
年夜飯桌上,我跟叔叔阿姨閑聊。
阿姨問:「梔梔,你那個物理系的男朋友呢?」
賀放筷子一頓。
我:「分手了。」
「啊?上個月不是還在一起?我還說請他來咱們家吃飯呢,叔叔阿姨幫你把把關。」
「謝謝阿姨,但是我們分手半個月了。」
「沒事沒事,」賀阿姨怕我傷心,「阿姨單位有很多年輕小伙子,介紹給你啊。」
「媽!」賀放大聲地打斷,扔筷子,「魚做得太咸了。」
阿姨翻白眼:「愛吃不吃,下次自己做。」
她扭臉繼續跟我聊對象。
我笑瞇瞇說:「我對外貌沒有太高要求,阿姨,人好就行,我喜歡脾氣好,謙遜的,不要太拽太傲太臭屁。
「阿姨懂了,你喜歡跟賀放完全相反的類型。」
賀放又扔筷子:「聞梔,你不要太過分。」
我故作訝異:「哥哥怎麼這樣說?」
「誰是你哥!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渣女——」
他不敢往下說了。
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吃完飯,長輩們就去睡了。
我不想跟賀放單獨呆著,所以早早回了側臥。
凌晨兩點,有點餓,我去客廳找零嘴。
沒開燈,走到茶幾旁,不小心磕著腿。
疼得我站不穩。
往旁邊摔時,一只手忽然捧住我。
我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