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的周讓活在回憶里。
周讓怔怔地看著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是的。」他打斷我。
周讓低下聲,垂著腦袋,眼睫輕輕顫著:「不是這樣的,今夏。」
他的聲音艱澀起來,像是不知從何說起:「還記得嗎,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的心跳好像不聽我的話了。」
唇上滲出的血早已干涸,張唇之際再次撕裂,新鮮的血液爭先恐后漫了出來,周讓下意識舔了舔唇。
像是在說一個不愿接受的事實,周讓的眼睛紅了,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
「陳今夏,我發現我開始忘記你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周讓哭。
滾燙的,洶涌的。
從來倔強的少年挨家法時沒哭,賽車撞到護欄流血時也沒哭。
直到有一天,他發覺自己開始忘記我。
我怔怔地看著周讓抬起手,用指腹擦去我臉上的冰涼淚痕,眼中眸光璀璨如星火。
「我已經找到原因了。」
像是在說給誰聽,他說:「今夏,沒有誰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的喉間也泛起苦澀。
冰涼的手指從我的指縫間侵入,沾染上些許暖意。
我的理智告訴我,陳今夏,沒有人可以逃脫世界線的命運,在你受到更嚴重的傷害之前,趁早離開吧。
可是我的心卻在說,請你務必再一次,相信周讓。
如果那個人是周讓,我想我會擁有飛蛾撲火的勇氣,即便注定撞上南墻。
「我信你。」我輕聲說。
4
周讓沒有告訴我他和程昭之間究竟做了什麼交易。
他只說,在程昭總是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發覺到不對勁了。
程昭和他說,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帶著系統的攻略任務而來,只要任務完成,世界線就可以結束,一切都可以恢復原樣。
日子仿佛回到從前,唯一不同的大抵是我們之間多了個程昭。
我沒有那樣寬廣的心胸去忍受程昭不斷出現在周讓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