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縫針的時候,我給裴錚發了條消息。
原本我們約好了一起吃晚飯,看了看表,已經過了時間。
我猶豫了下,還是如實告訴了他。
他發了個「了解」的表情:「我馬上過去。」
發完地址,池硯也出來了。
醫生讓他觀察 20 分鐘再走,于是我倆在長椅上并肩而坐。
以往這樣,都是我主動尋找話題,為了聊到一起,我甚至通宵補習過他喜歡的動漫。
可現在,那種奮不顧身的勇氣再也回不到我身上了。
倒是池硯一反常態,率先開口:
「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你不是一直想去那家海底餐廳嗎?我們現在就去,吃完還可以看場電影。
他的態度難得積極,卻讓我覺得疲憊。
「那家店倒閉了。」我淡淡道。
他蹙起眉頭,眼底閃過一抹無措:「什麼時候?」
我想了想:「你在宋子嫻家門口哭的時候吧。」
大概是聽出了我話里的諷刺,他看了我一會兒,又低下頭:「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怎麼會忘了你。」
他低頭道著歉,可為什麼會忘了我,他真的不知道嗎?
就像酒后說的醉話,看似胡言亂語,卻映照著內心最真實的天平。
和宋子嫻比,我從來不是被傾斜的那方。
正好手機響了,我猜是裴錚到了,就拿起包準備往外走:「我還有事,叫宋子嫻來接你吧。
他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抬頭看我時,竟然還有幾分委屈:「柚子,我沒和她在一起。」
這倒是讓我有點震驚,可震驚過后,再沒什麼別的情緒了。
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知道我曾經很愛很愛他,但我不再擔心他的傷口疼不疼,也不再關心他想和誰在一起。
他的一舉一動,再也無法輕易牽動我的情緒,甚至和他說話的時候,我都會晃神去想剛剛路過的奶茶店賣不賣生椰拿鐵。
我嘆了口氣,以一種我自己都覺得敷衍的態度,打斷了他試圖說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