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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曉軍放學回家，站在門外就聽見一對男女爭吵的聲音，那聲音聽了許多年，熟悉到令他耳朵起繭子。

他側耳趴在門上聽了一會，里面的爭吵愈演愈烈，沒有要停的跡象，他回頭看了看對門，又伸頭往樓下瞅了瞅，心里尋思著這棟樓墻體隔音并不怎麼樣，上下鄰居會不會聽得清楚。

他不打算再站下去了，掏出鑰匙打開門，臉也不轉的路過客廳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準備動手的父母，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盧小君剛把作業本掏出來，外面就噼啪咚的響起來，伴隨著男人咒罵女人痛呼的聲音，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間，他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音不大，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扭曲。

盧小君猛得站起身，剛把手放到門把上，又頓住了，他的心跳得厲害，掙扎了一會，到底沒有打開門，他稍微平復了一下，又回到書桌前坐下。

許久許久，外面都沒有動靜，什麼聲音都沒有，盧小君慢慢的吐出一口濁氣，終于起身打開了房門。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客廳外的走廊上，剛一轉頭，地上那刺眼醒目的一灘血水就那麼突兀的撞進他的眼里。

他的母親羅宛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睜得大大的，頭上還汩汩的冒著鮮血，一直蔓延到身下，而他的父親盧智強頹然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面前慘無聲息的女人，手里還拿著一柄鐵錘。

盧小君還記得，那是昨天，盧智強剛從樓下的五金店買來修理陽臺的鞋柜的。

盧小君因為震驚而瞪大的雙眼泛著赤紅，他腳步踉蹌著向前，來到羅宛云的身邊蹲下去，顫抖著手伸向她的鼻下。

「試過了，沒氣兒了。」盧智強沙啞著聲音道。

盧小君聽了，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喘著粗氣，慢慢地向后退，忽地站起身來就要朝外跑。

「站住！」

盧小君身形一滯，緩緩地回過頭看著盧智強，泛紅的眼睛終于溢出了淚。

盧智強跑過來，慌里慌張的拽著兒子的胳膊，「你要做什麼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