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千算萬算,還是娶了一位小妻子。
昏暗的光線里能見她鬢角的濕潤,幾縷墨黑的發絲還沾在瓷白的臉頰上,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起伏,眉心輕蹙,仿佛睡得并不安穩。
就像是被暴雨澆得一身狼狽的小鳥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巢穴,依然擔心隨時會傾覆的危險,睡不踏實。
李策捻起綢被的一角,將她遺漏在外的胳膊蓋好。
帳子落下,就當這是她溫暖的避風港。
翌日清晨。
窗外嘰啾的鳥鳴聲歡快,余清窈揉了下眼睛,醒轉過來。
李策已經不在床上。
而自己則手腳纏抱著中間的圓枕……
愣了足足三息,余清窈臉色通紅地把圓枕松開,一骨碌坐了起來。
自從她來了金陵,睡覺總是不太‘安分’。
懷里有時候會團抱著被子,有時候會纏抱著枕頭,總而言之,這都不是什麼得體的睡姿。
她昨夜緊張其它的事去了,都忘記了自己還有此等陋習,這下全給李策看了去,她悔恨莫及。
一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處,余清窈痛苦地皺著小臉,不知要如何彌補。
“王妃可真能睡,殿下辰時就起了。”一道涼涼的聲音從帳子外傳來。
是春桃進來了,她哐當一下把銅盆放在銅架上,朝著垂著紅帳的方向嗤了一聲:“誰家新婦新婚夜不得丈夫寵愛,還不上趕著侍奉,也只有王妃還當沒事一般,兀自睡到日上三竿。”
余清窈把臉從膝蓋上抬起,轉頭面向紅帳,有些吃驚。
“……春桃姐姐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