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真喜歡的人是秦王?
李睿腦子里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但是都被他一一否認了。
他們相識于微末,知根知底。
余清窈是什麼樣的人,她喜不喜歡自己,身邊有沒有別人,他都一清二楚。
不存在她移情別戀上秦王的可能。
李睿深吸了口氣,勻了下不平靜的呼吸,才盯著余清窈的眼睛慢慢道:
“清窈,是余薇白對你胡說八道了什麼話,才令你變卦的嗎?”
他不想自己的聲音太過嚴厲而顯得像是質問,今日來,他只想好好解決兩人之間的嫌隙,不想再生事端。
余清窈眉梢微挑,帶動著她那雙明亮的杏眼看了上來。
他怎麼能毫不心虛地提起余薇白?
李睿不但不心虛,甚至為了這個事還帶著氣,那些復雜的情緒都收在眼里,仿佛就等著一個閘口宣泄。
“余薇白能對妾說什麼,足以讓妾改變心意?”余清窈把問題反拋回給他。
李睿擰起劍眉。
自古女子一看出生境遇,二看婚姻大事,而名分上的高低則會讓女子猶豫踟躕。
余清窈清亮的眼睛澄澈干凈,黑白分明,微濕的發絲黏了幾綹在光潔的額頭上,隨意之中有種天然去雕飾的美。
李睿又慢慢松開緊皺的眉心,幾盡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小臉。
春雨潤物無聲,氤氳的水汽像是一只無情的手,天地景物秀美的輪廓都被它涂抹得朦朦朧朧,只見得抄手回廊外像是滴進水缸里的嫣紅、緋紅、妃紅、豆綠、翠綠、蟹殼青。
紅的海棠花,綠的芭蕉葉,都成了濃重深淺不同的影。
廊下的人也成了兩道虛無的影子,沒有輪廓地交織在水霧里。
衣裙時而相觸,時而又撞開,帶著雨絲的風像是調皮的孩童,正在戲耍著,讓兩人的距離瞧著時近時遠,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