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向旁人求證一些事情的時候,往往還不喜歡聽真話,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令人舒心的寬慰。
但是,載陽不會拐彎抹角。
“就殿下剛剛那句話, 不就是在說你以前看王妃哪哪都沒意見,現在卻因為一些事反而介意起來。”
他用腿抱著大梁, 騰出兩只手, 豎起兩根食指, 比劃起來,一副‘我經驗足聽我的’的語氣道:“這男女之間, 若一個人全然只知道付出, 那是菩薩行為, 若是有付出有索取這是感情行為, 所以要屬下說,這就是殿下完了——的表現!”
李策用手挾住杯盞往上一擲,“聒噪。”
載陽看著突如其來的薄瓷裂紋酒盞, 嚇得眼睛都瞪圓了,險些沒有從橫梁摔下來。
他手忙腳亂捏住襲過來的酒盞,又東抱西勾一陣, 好不容易牢牢抱緊橫梁, 載陽才抽空朝下喊了一句:“殿下!——這、這是謀殺!”
可羅漢塌上哪里還見得那位矜貴的男人, 連帶暈厥的王妃都不見蹤跡,徒留穿堂的風呼呼吹著載陽哇涼的心。
殿下是不是還沒聽完他千辛萬苦、八百里奔急回來打算稟告的事情?
夜空上彌漫的硝煙散盡,皎潔的月輝又灑滿庭院。
樹杈交織、花葉搖擺的影子清晰倒映在地上,宛若一張黑白的地毯。
兩道疊加的人影從上踏過。
李策常年習武,抱起余清窈這等身量的姑娘本不在話下,可是難辦的是完全沒有意識的人猶如一灘水窩在他懷里,若他不抱緊一些,只怕這上上下下的顛簸就能把她摔下來。
只是抱緊一分,隨后的問題接踵而來。
余清窈這件披風下穿的是極為單薄的寢衣,往常熄了燈,落了灑金帳,他也看不清,可現在明晃晃的月光照著,那淺藕色交領寢衣都能影影約約能透出她雪白的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