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也十分高,她若是站在跟前都要仰起臉來瞧他。
可兩人相處時,多半是李策遷就她,會低下頭來和她說話。
他好像總是能考慮到各種細節,讓人覺得暖心。
余清窈越想越覺得李策的好,越發決定要好好照顧生病的李策,遂收回視線,轉身就去整理床鋪。
最下面那床被衾不能再用了,她抽了出去,又去柜子里翻出一床薄些的給秦王夜里蓋著。
等李策換好干凈寢衣出來時,余清窈還端著一杯水,玉立亭亭站在床邊等著他。
寢殿內的蠟燭大多已經燒到盡頭,過了午夜,就連外面的蟲鳥聲都只剩下零星的幾聲,幾不可聞。
“還未睡?”李策系好腰間的絲绦,把神情懨懨的余清窈打量了一遍。
余清窈困地淚眼婆娑,看得出來是一直強打著精神在等他完事。
“殿下多飲些熱水吧,臣妾乳媼說過發汗后需得喝上溫鹽水,臣妾剛剛調過,不咸的。”余清窈眨了眨眼,想拭去眼底的淚花。
“好。”李策走過來,從她手里拿過杯子,面不改色地飲完了鹽水,低頭對她溫聲道:“時間不早了,你也別守著了,早些睡吧。
余清窈想了想,自己確實撐不了一晚上,就解了外衣,躺到了里頭,小聲道:“殿下也別在外面受涼了……”
李策沒管那些已經燒到盡頭、搖搖欲滅的蠟燭,徑自放下了床帳。
帳子里昏暗,只能聽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這樣的頻率和輕重,顯示兩人都未能睡著。
余清窈本來是困的,誰知道頭一挨著枕頭,反而人又清醒了。
“……殿下也睡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