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思考著問題,不由用手指關節抵住下唇,柔軟濕潤的感覺似乎還殘留下了一分讓她回味。
她想起了那映入眼簾的滿樹花燈,也想起李策溫柔又繾綣的試探。
她臉上再次一熱,但是回籠的理智卻告訴她。
李策似乎是在用那個吻,想讓她知難而退。
可她莽撞得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牛犢,還是硬生生想要擠進他的世界。
就像春桃說的,虧欠了,加倍補償回來。
若他不能接受……
那就再說吧。
余清窈不是那種非要撞到南墻才知退的人,她謹慎的就像是一株含羞草,時時刻刻想著怎樣保護自己,只是偶爾她也會想稍微往外多走幾步。
就像是一顆埋在地下的種子,終歸是要往四處長長,才知道究竟從哪一邊能拱出芽,才能生出葉。
——才能最后開花,結果。
*
清涼殿原是用來避暑的一處住所,夏日里涼爽舒適,推開面向后院的窗,就朝著一片假山池塘,芙蕖盛開,清香怡人。
李策曾經在這里養過一段時間的病,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寂寥。
和現在唯一的差別是,他長大了,也長高了,無須再搭著凳子去扶窗框,也能看見外面的景色。
在蠟燭熄滅之前,他離開了窗口,折返回到了床邊,看向空蕩蕩的床不由一笑。
余清窈每晚早早就睡下,有時候他回來早了,偶爾也能撞見她沒有睡著的時候,可她還是會刻意裝作睡著了,殊不知她的呼吸聲暴露了一切。
若她是睡著了,又可能會做夢。
夢里總好像是一些不好的東西在后面追她,她就會可憐兮兮地往他的身側靠,就像是小鳥為了躲避暴雨,急忙忙想要鉆進令它心安的巢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