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走到車子另一邊,打開后座規規矩矩坐好,裴肆拉開駕駛室,見我坐在后面,皺眉:
「怎麼坐后面去了?」
以前我都是坐副駕駛的,我那時候跟他說反正他又沒對象,弟弟坐一下也沒關系。
我忍著頭痛,低聲說:「那是未來嫂子的專座,以前是我不懂事。」
裴肆輕笑一聲:「確實懂事了。」
裴肆把我帶回了家,其實我不想回去的,但我有任務要做。
養父母端坐在沙發上,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我表白那天震驚的是裴肆,覺得丟人的是二老。
我遠遠地跟著裴肆走進客廳,端端正正跪在大廳中央。
「裴瑾,你這是做什麼?」裴肆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以頭觸地,大聲道:「爸媽,以前我不懂事讓你們丟了人,我鄭重地向二老道歉,對不起!我再也不喜歡男人了。」
這是主治醫師留給我的任務之一。
這些話,在戒同所里我每天早中晚都要朝著家的方向跪著說三遍。
一開始我并不覺得我有錯,但主治醫師的倒刺鐵鞭不容我反抗,鞭子甩在背上,帶起絲絲縷縷的血肉。
抽了三個月,終于打彎了我的脊梁,也打死了我的心。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養母過來扶我,我忍著渾身的不適站著任她打量。我不能跟男的靠太近,跟女的也不行,但她是長輩,我不能躲。
「哎喲,小瑾怎麼瘦了這麼多?得好好補補啊。」
我局促不安,眼神四處亂飄,無意間撞上裴肆的視線,他的眼里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3
裴肆送我回房間,跟我說有什麼缺的找他要,我禮貌地向他道謝,在他錯愕的眼神里我關上了門。
我慌亂地從衣柜里找了干凈的衣褲沖到衛生間洗澡,角落里是我剛換下來的褲子,上面有潮濕騷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