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雪貂,想起熱鬧的集市,想起一望無垠的草場,想起無數場景中趙慕藏在冰冷面容下繾眷的眼神,我真的沒有心動過嗎?
或許我自己都鬧不清了。
可心動就夠了嗎?
我此時回應他,可免于死亡,卻把自己關進深宮的牢籠,一邊數著宮墻的磚,一邊期待趙慕偶然的臨幸嗎?
我的頭垂得更低。
我說不出口「沒有」,可更說不出「有」。
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空氣中的沉默累積,翻滾,終于沸騰,炸開!
趙慕忽而笑了,先是自嘲式的輕哼了兩聲,進而突然開懷似的大笑,笑到自己咳嗽起來。
朗朗笑聲,響徹這陰暗幽深的天牢,震得燭火顫動不已。
他發了狂,邊笑,邊一把推開了牢門,走了出去。
再沒看我一眼。
23
我感覺自己沉入了一片寂靜的白色之中。
如同穿越一樣,一直下墜下墜,沒有盡頭。
終于朦朦朧朧醒來后,我發現自己竟在一架飛奔的馬車上。
怎麼回事?
忘川水不走船,改走馬車了?
我手撐著身體,撩起簾子向外看去。
四周古木參天,郁郁蔥蔥,是都城外郊!
車夫轉過身來,靦腆笑笑,「您醒了?」
他看著眼熟,我仔細打量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趙慕的影衛之一。
影衛哥看了我一眼,狀似不經意道。
「昨天午時,楊家全族上下已斬首。」
他們死了?
「那我?」ўȥ
他搖搖頭,只說了句。
「趙公子命我送您出城。」
我打開包裹,里面銀票黃金若干,有幾身男裝,也有當初出宮時,他要我穿我卻拒絕了的裙子。
我望向都城的方向,輕聲跟趙慕道了聲謝。
此去山高路遠,后會有期。
趙慕番外
父皇恨母后,因而也恨我。
他的態度就是宮里其他人的圭臬,我雖貴為東宮,也飽受欺凌,毒、藥、暗箭,貪玩不慎落入太液池,意外于我總是格外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