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許是人在絕望的時刻能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我掙開士兵的壓制,踉蹌著來到沈述景面前,匍匐跪地,苦苦哀求:「圣上!圣上!一切都是我的錯!您想怎麼對我都可以!我求您放過我爹!求您放過我爹!」
沈述景垂眸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把額頭磕到流血紅腫,把耳朵磕到嗡鳴,仍舊沒教沈述景改變心意。
偏偏阿舒的一句話就能令沈述景推翻先前的決定。
阿舒依偎在沈述景懷中,嬌俏又故作天真。
「姐姐,姜大人存著不軌之心,圣上除掉他也是為了天下太平,您作為一國之母,理應為圣上的決斷感到歡喜呢。
「不過……看姐姐如此狼狽,我便替你向圣上求求情。」
說罷她又裝模作樣地問沈述景:「圣上,看在阿舒的面子上,就放過皇后吧。」
沈述景抬手蹭了蹭阿舒的下巴:「你的面子在朕這可比姜家重。」
阿舒挑著眉毛嬌笑了起來。
閃電劈下,照亮了她惡毒自得的嘴臉。
「既然這樣,那姐姐就跪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我就能求圣上留你父親一個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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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阿舒已經給出了建議,從還是不從,可就看你自己了。
我看向阿舒的方向,發現她的面容因為興奮而變得扭曲。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膝行著朝她的方向挪動。
不遠處傳來我爹沙啞虛弱的聲音。
「姜筠!站起來!」
我抬眼看去,就見我爹被將士押著,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他滿頭滿臉的血,剛毅的臉上被劃了一道猙獰的疤。
他微跛顫抖的腿,空蕩蕩的袖口,像一道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向來驕傲的爹爹何曾這般落魄過。
將士強迫我爹跪在地上,跪在了沈述景跟前。
阿舒突然開口:「快磕啊,我的耐心不多,過一會兒我可就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