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蕭鳳儀不以為意,「你是說,裴璟?」
「他說了他叫什麼?」姓裴呀……
「嗯。」蕭鳳儀意味深長道,「本宮記住他了。」
「哦。」
我將袖中的小麻布袋,納回了掌中,牢牢地握住。
21
蕭鳳儀做事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他不高興了,便禍害政局,他高興了,便從寬處理。
但經此一役,杜太尉為首的北派,蟄伏安分了許多,不敢再與蕭鳳儀硬碰硬。
六部尖銳的矛盾多少得以緩解。
這局面,我本該是最高興的人,然而高興的成分……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煜衡,煜衡?」
符鈺連著叫了我好幾聲,見我終于抬頭看他,他嘆著氣說:
「知道你不舒服,可這也是沒辦法,江山代有才人出,你還是寬心些好。」
符鈺有段時間不來我這里,今天忽然就來了。
開門見山地對我說,最近又出了一個青年才俊。
據說在算學上很有造詣,雖不像我一樣連中三元,但聲望極高,妥妥是劍指明年春闈頭名的架勢。
「當年你名動帝都,挫敗天下學子,如今旁的人壓在你頭上,你也得認。
「何況那裴璟又是河東裴氏,氏族門閥出身,真真的天之驕子呢……」
等等。
算盤珠子啪地一聲彈動。
這世上重名的人多,但符鈺口中,那天之驕子的裴璟……
幾乎不需要佐證,我可以肯定,那夜遇見的人就是符鈺口中,這要壓在我頭上的天之驕子。
符鈺再說什麼,我都聽不下去。
快到正午時,吏部的人送公文來,要我審批后交送內閣。
我本來只該負責審批,交付這種事,給底下跑腿的小吏做就行。
但——
抱著那疊公文,我默不作聲地往內閣走。
剛到議事廳,就聽見里面傳出來的閑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