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格外善談,同我聊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最終臨近夜晚時,他才有了攆我之意。
怕誤了他的事,我只得戀戀不舍地離開。
卻不曾想,那是我們最后一次攀談。
5
從小廝們口中聽聞柳書衍主動擔罪后,我腦中一片空白。
“那個柳書衍也真是夠大膽的,敢殺當官的兒,嘖嘖。”
“所以啊,他現在下場就很慘啊。你想想,游行凌遲,多疼啊。”
我慌了。
我徹底地慌了。
我跌跌撞撞地往街上去,恍若未聞旁人因我撞到他們時的罵聲。
我不明白為什麼柳書衍要擔下這個罪名。
我看到柳書衍時他正雙眼無神地坐在囚車內。
身上到處都是被鞭打的痕跡。
路邊圍觀的人一邊罵著他,一邊拿雞蛋菜葉子丟他。
我哭著大喊了一聲“柳書衍”,這聲音卻又淹沒在人聲中。
囚車不斷向前游行著,向著行刑之地走去。
我提著衣裙一邊跑一邊繼續喊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終于他有了反應。
他扭頭在擁擠不堪的人群中尋找著我。
當他正要往我這個方向看時,我舉起了手,還沒來得及揮,頸后突感一陣疼痛。
我暈了過去。
在陷入一片黑暗前,我腦袋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還沒能讓柳書衍看到我。
我醒來時江淮正悠閑地坐著喝茶。
我撐起身子,啞著聲問了一句,“何時了?”
江淮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丑時。他已經死了。”
我忽地抬起頭問他,“你干的?”
如今回想起來,柳書衍昨日反常的模樣、我看到的那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再加上江淮及時出現在那里將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