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有會主動說出愿意和親的公主?
異常的舉動,是變相的佐證。
「公主不必擔心,我的手沒那麼長,伸不到盛朝的宮殿內。」
都說狄戎人粗野愚笨,赤列倒是聰明得很。
和聰明人合作,無疑是件輕松事。
何況對方足夠坦誠,又誠意滿滿。
赤列野心勃勃,想要的是他父親屁股底下的王位,暫時對盛朝沒有威脅……
說來好笑,在遠離洛陽的途中,寂靜的深夜里,床榻一側躺著一個才見過幾面的男子,我想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
我搖了搖頭,將雜七雜八的事拋到腦后。
許是白日里睡得太多,或是榻上多了人緣故,我一夜沒睡好,白日趕路時,又在馬車里睡得昏沉。
離開洛陽的第四日,我難得在夜里入睡,只可惜沒睡多久,就被赤列給搖醒了。
他眉眼壓得很低,竟沉著一張臉。
「何事?」我開口問道,發現聲音啞得厲害。
「公主,你病了。」
病了?
何時病的?
我恍惚想著,遲鈍地感到疼痛。
4
深夜本是寂靜之時,屋內卻一片火熱,交談之聲不斷。
「公主,公主身上有傷……」
過了許久,久到我快要再次昏睡之時,屋內靜了下來。
我費力睜開眼皮,只看到了赤列。
「公主,得罪了。」
我不知所云,衣裳在下一刻盡數褪去,露出紅腫腐爛的傷口。
自十一歲成了引子后,我身上的傷便沒有斷過。
最開始,是一道刀傷,神丹需要神女的血液。
后來,是父皇討好虧欠的笑,我便少了一塊肉。
再后來,在公主尊貴的外殼下,是遍體鱗傷的軀體。
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能讓人成仙的神丹,可道長們確實有些本事,六年來割血剜肉,我身上的傷不少,卻從未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