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抿了抿唇,無力反駁。
那會兒,我媽廚藝實在匱乏,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碗蔥油陽春面。
我從小到大都吃膩了,每次上飯桌都祈禱不要是面。
可偏偏江弋吃了一回之后,把我媽夸上天了。
我媽眉開眼笑,熱情地邀請江弋常來家里吃飯。
江弋也不客氣,三天兩頭來,蔥油陽春面成了我家必備的一道菜。
我生無可戀,哪還吃得下。
江弋的長臂伸出窗外,撣了撣煙灰。
語氣似有似無地遺憾:「以后吃不上了。」
母親離世的傷感浮上心頭,我看向窗外,一時無聲。
我和江弋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松溫情的相處氛圍了。
許是因為錯過我母親的葬禮,江弋暫時性地收斂起玩世不恭。
中控臺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這難得的溫情。
江弋坐回駕駛座,手機貼在耳邊,單手打轉方向盤。
車剛起步,揚聲器傳出姑娘清亮的聲音。
她很生氣,質問大膽直接:「江弋,你死哪兒去了?」
8
江弋的手機連接車子藍牙,他忘了切換接聽模式。
是凌綺月,我知道。
他一點沒有避開我的意思。
懶著聲問:「在哪?」
那頭回了一個酒店名,語調一轉,委屈巴巴:「我飛了十幾個小時,快累死了。
哦,凌綺月回國了。
我重新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
這通電話很快打完,江弋從后視鏡看我眼,薄唇輕翕動。
我從他的唇形分辨,他問:「回家?」
「嗯。」我閉上眼睛回了聲。
江弋給了下油門,車子猛地提速。
我猝不及防,身體慣性往前俯沖,驚慌睜開眼。
后視鏡倒映著江弋張揚的臉,他專注地目視前方,微微勾起的唇角,壞得分明。
「……」賤人。
在門口放下我,江弋調轉車頭,快速消失在道路盡頭。
我站了會,轉身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