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的少年并沒有答話,只是笑得很好看地望著我的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聲音輕柔地開口問我:
「宋去兮,我們要不要試試換一種關系?」
6
從年少的舊夢醒來后,我直到半夜才等到傅辭踏進家門。
我是被傅辭收拾行李的聲音吵醒的。
他宿醉未消,只是陰沉沉地往碩大的行李箱里收拾著衣服。
我光著腳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后,仍未完全走出夢里高三那年的濃烈情緒,聲音有些干澀:
「你要……去哪里?」
他的動作微微地頓了頓,利落地合上了箱蓋:
「明天一早,我會離開。」
「為什麼?」
他停下動作回頭看我,面上盡是譏誚:
「你問為什麼?」
「宋去兮,你折磨我一次不夠,難道還要逼著我陪你重溫咀嚼那段日子嗎?」
我被他話里刺人的語氣嚇住,紅著眼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心軟地安撫我,只是疏離道:
「半個月后,我們可以直接在民政局見面。
「宋去兮,這段荒唐的日子該結束了。」
那天晚上,我徹夜難眠。
我半夢半醒了很久,最終在天再次微微亮起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害怕高三那年之后的故事,明明那應該是我們的人生中最為絢爛的歲月。
但是只要他不希望我想起來……
我想,假裝忘記并不是什麼難事。
臥室外響起行李箱的輪子滾動在大理石地面的微弱聲響時,我幾乎是未經任何思考地推開了房門,失聲叫出了聲:
「傅辭!」
他已經行至門廊,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我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從背后猛地摟住。
我拼命地壓抑住嗓子里的哭腔,磕磕巴巴地開口:
「我今天……我今天什麼都沒記起來。
「你不要走,好不好?」
7
我裝作自己的記憶永遠停在了 18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