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到濃時,他還是會說:「不行,只有這個不行,我們小慈還要嫁人呢。」
他越是為我著想,我心里就越難過。
我死死抓著他的衣襟,埋首在他胸前。
「江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溫柔,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離不開你。」
他笑著揉揉我的頭,語調蒼涼:「可是小慈,這世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說這話時他很篤定,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我隱隱不安,收緊雙臂,將他抱得更緊。
江愈繼續道:「被綁以后,我遇到了黑幫火并,雖然僥幸逃脫,但一顆炸彈落在離我兩米左右的地方,輻射誘發了伊拉克戰爭后遺癥,也就是再生障礙性貧血。
我輕撫著他手臂上彈片劃過的疤痕,不敢去想他是以什麼樣的毅力留在緬北近兩年的。
眼淚在眼眶打轉幾圈,又收了回去。
至少,他回來了不是嗎?
至少,還有四個月不是嗎?
我試著打起精神:「沒關系啊,四個月,我們可以做好多事呢。」
我描繪著幻想過無數次的美好圖景,他也平靜地聽完。
黑夜如同一杯烈酒,讓人短暫地忘卻憂愁。
半晌,他貼著我的耳畔輕嘆:「如果有別人能讓你幸福,那你一定要忘記我。
「江愈!」我一下就坐了起來。
他張張口,還想再說什麼,我卻撩起袖口。
原本光潔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計其數,都是他失蹤的那段時間留下的。
「這樣,你還要再說下去嗎?」
江愈的眼圈瞬間紅了。
其實我也明白,這世上沒有誰能永遠陪著誰。
可我年少時遇見的人是那麼驚艷。
我怎麼能忘掉,怎麼可能忘掉?
他垂下眼:
「可是我會持續發熱,會動不動就出血,會一天比一天蒼白消瘦。」
「小慈,我不想你看見這樣的我。」
他還是那個驕傲的江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