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俯視我:「別磕了,聽得孤頭疼。」
我于是停下來,開始思考怎麼拿走我的掃帚。
4
他突然問我:「你會不會罵人?」
我戰戰兢兢地說:「會。」
他說:「罵罵王丞相和司馬諫議。」
我:「?」
他捏著酒壺的手緊了緊。
「王丞相提議變法,孤反對,他當著朝臣的面和孤吵了一個時辰。」
我點了點頭,附和道:「過分的嘞。」
他又道:「司馬諫議反對變法,孤反對,他又當著朝臣的面和孤吵了一個時辰。」
我:「?」
杠精?
合著你上朝兩個時辰,就跟大臣吵了四個小時?
我斟酌了一下,附和道:「過分的嘞。」
他仰頭飲了一口酒,魂不守舍道:「孤沒吵贏。」
我:「?」
合著你在乎這個?
他瞇著眼看我,白得如玉的臉頰上有兩抹微醺的淺紅:「罵兩句聽聽。」
我一咬牙。
張嘴罵道:「他們真是狗拱門簾——全憑這張嘴。」
太子爺面色不虞地睨了我一眼:「罵得過分的嘞。」
我哽住了。
過分的嘞。
太子爺松了腳,把掃帚踢還給我:「去掃你的地。孤要借酒澆愁。」
5
兩日后,太子把我調去他跟前伺候。
聽說他又挨了司馬諫議一頓罵,過后覺得我那晚那句話罵得還怪好的。
我抱著掃帚掃殿內的地,他兀自開始說:「王丞相的措施還是太激進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瞥了我一眼。
我拿掃帚的手顫了顫。
這不會是要我發言吧?
我張了張嘴,決定盡力做好一個捧哏:「怎麼說?」
太子拍案道:「如今是豐年,他手下的人卻逼百姓去借常平米,來年連本帶利地還,豈不是要生民怨。」
我道:「嗐,這像話嗎?」
他道:「但司馬諫議也不對。」
我接道:「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