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自然會!」
他問:「那河水泛濫,該怎麼辦?」
我回答:「繼續修就是!」
佝僂老人問我:「您是如何做成的?」
他居然在流淚,這老人流著淚問:「您是怎麼做成的?」
我看向他。
他是三朝的臣子,他出身顯赫的家族,他是帝王之師,他在大河邊號啕大哭,問我是如何做成的。
我說:「這不是我做的。」
他茫然看著我。
我指著來往的人,說:「修建河渠的,編寫醫書的,修屋造田的,都是人。」
我告訴他們修建河渠的法子,百姓自發前來修建,便有賢才悟出更好的方法。
我教導他們如何辨別醫藥,醫者便去親自嘗試,將我所述記錄在冊后還要深入鉆研,那冊子極厚,遠超過我所述說的。
我為百姓選出好的糧種,老農便琢磨出精良的耕種法子,還改良了農具。
我所做甚少,可他們將所有的功勞都給了我。
我說:「魏先生,我不過將這些方法提前告訴了人,如果沒有我,他們也能找出。」
我說:「魏先生,你們的神,似乎沒有用。」
12
魏先生和我秉燭夜談。
他將朝中的局勢細細說給我聽。
他已經有八十歲了,太老了,即使上朝,也要讓人用轎子抬過去。
可他還是要來,世人說這里有神跡,他不信神,但他想要來看看,他想知道,為什麼河水不會泛濫,為什麼農田有人耕種,他想看看那豐收的稻谷,和醫人的百草。
然后,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知曉我不是凡人,但他不在乎。
他看著我的眼睛很亮,就像他想要抓住水中的一根浮木,他將那朝中的局勢說給我聽,他強撐著,不肯休息,他生怕耽誤時間,要讓我落到不堪的境地。
魏先生在來到這里的第二個月便與世長辭。
他太老了,耄耋老人,誰家不是供起來當神仙奉養?拋去顯赫的身份,便是他只是個平民,活到了這樣的年紀,當地的官員也要去他的床前,賞賜糧食、酒肉和奴仆,問一問他的身體,再為他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