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眼尾上揚,毫無波瀾地欣賞他的痛楚,淡聲嘲諷。
「這是那天,你的原話。」
身后傳來葉笙凄厲的哭聲,夾雜著季迦的怒吼。
離開了包廂,方才手指死死掐住掌心,已經留下了深紅的痕跡。
我要逼迫自己清醒。
我要保持足夠的冷靜和淡然。
我要居高臨下地欣賞季迦的潰不成軍。
季迦,這是你欠我的。
14
我找徐楨廷復診時,帶了一張肖邦的黑膠。
「上次的事,謝謝你。」
我把黑膠遞在手上,「不知道徐醫生喜不喜歡鋼琴……」
徐醫生的瞳仁很清澈,但此時卻諱莫如深地盯著我。
「我曾經因為一個人,特別喜歡鋼琴。」
我還想繼續聽他說下去,徐楨廷卻岔開了話題。
「醫院不允許醫生私收患者的贈禮。」
大抵是在拒絕了,我有些尷尬,微微羞窘。
拿著黑膠的手僵在半空,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但上次,屬于我們的私事范疇,對吧?」
他白皙的手搭在了黑膠邊緣,更襯得如玉如琢。
翹首以待我的回答,甚至說,決定。
他的目光帶著壓迫,如有實質落在我臉上。
我不自覺地喉嚨發干:「是……是私事。
徐楨廷朝我露出一個皎然如月的笑,接過了那張黑膠。
復診結束前,我再一次忍不住問出口。
「徐醫生,我還有痊愈的可能嗎?」
徐楨廷避而不答,他停下了手中的筆,我們視線交錯。
「聽晚——」
他第一次這麼叫我,空氣燥熱起來,有什麼在抽絲剝繭地發酵。
「聽覺要比心晚一步去感受。
「你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吧。」
這句話如暮鼓晨鐘,轟然引發我心中的山洪。
從混沌中,給我劈開一條天光。
徐楨廷又微笑了,帶著一種歡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