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在年輕的時候或許還寵愛過像景陽那樣大一點的女兒,只是云舟生的晚,母親品級又不高,等她懂事的時候,魏帝已經老了,幾乎不太在乎年幼的女兒們,且近年來,佞臣討好獻媚,不住的進獻美人入宮,后宮里的舊人處,魏帝也不大去了。
只有逢圣壽,年節時,宮里大宴,她才能和其他姊妹一起往父皇身邊湊一湊,說得一兩句話。
父親二字對于云舟,比起一個溫暖的父親,更像是一種無上意志的體現,像寺廟里金鑄的神佛。
云舟收了香爐,靜靜地立在那,不回答。
現在蕭氏占有了魏都,下一步就是南征。
暮氏一族,永遠是他宏圖霸業征途上的絆腳石,自己的父親是眼前這個人必須除去的阻礙,他忽然有此一問,那或許,南征之日不久將至。
她如何回答自然也是不重要的,自己與父皇親厚與否,都阻止不了南征的鐵蹄。
她是暮氏這顆大樹上一支可有可無的花朵,她左右不了風的方向,就只能沉默。
云舟提著熏爐,不言不語的靜立著,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蕭錚忽然覺得,此刻立于床榻前的這個身影,與他不過只有兩步之遙,如隔了萬水千山般遙遠。
然而可笑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關系,很多年前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知道。
難道因為他忽然間發現,曾經放他逃回北燕的人剛好也是她,一切就能有什麼不同嗎?
她是魏帝的女兒,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但是,忽然又有另外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出現。
是有什麼不同了的,他不同了。
他如今離掌握這天下只差一步,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在這座宮殿之中,有什麼東西不是他的呢?
什麼萬水千山的距離都只是幻覺,她離他不過幾步,他現在只需要走到她面前去,將她按倒在床榻上,制止她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