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看見薛尚宮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猜到她的來意了,她只覺得非常疲憊。
“你還是后悔了,不愿意放過我。”云舟看著薛尚宮,是在向薛尚宮所代表的那個人說話。
薛采儀自然無法代蕭錚去回應云舟,她只是輕聲勸道:“公主,看開些吧,如今這萬里河山切切實實都已經在殿下股掌之間了,何況您一個小小的女子呢。”
薛尚宮說完,見云舟不語,又道:“本來,應該替殿下出宮傳旨的是徐勿,因是來接您,殿下特意吩咐我來,馬車已經候在外頭了,現在就出發吧。
回宮的馬車上,薛尚宮見云舟神情郁悶,遂道:
“奴婢伺候了君王十數載,別的不敢說了解,只學得一件事——君心似海。表面平靜無波,不見得底下沒有驚濤駭浪,帝王之心,忽而風平,忽而浪起,君王身側的人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隨機應變,給自己爭一條生路,不要想著忤逆,更不要想著,能脫離皇權的掌控,大多數君王眼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物件,除非……”
云舟抬眼看她:“除非什麼?”
薛尚宮道:“除非您能得到他的尊重,讓他認可你是可以與他比肩之人,那從此您就不再是一個物件,他才會將您做個人看。”
云舟苦笑了一下,道:“談何容易。”
薛尚宮笑道:“這樣的事雖然稀少,且多發生在君臣之間,后宮女子對皇帝來說多數是調劑心情,綿延后嗣的工具,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特殊的例子,渤陽王殿下尚且年輕,越是年輕的君王越還沒有被權力荼毒至深,公主若有心,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