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實在不知道徐晝為什麼要生氣。
我在國內時也需要訓練,徐晝雖然會有不滿,但也不至于發這麼大的火。
除此以外,H 國與國內距離很近,若有什麼事我得回去,也很方便。
只是……有什麼事非需要我回去呢?
我留在 H 國的日子,學到了許多與國內不同的培養棋力的方法。
而待在寺廟時,我的心也格外平靜。
更何況……
在這段時間里,不知為何,我很不想回去。
不想看見認識的人,也不想看見……徐晝。
我嘆了口氣,斟酌著開口:
「我不想給你,給徐家添麻煩。我在這里反而很方便,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和你說的。」
我說得緩慢,徐晝聽了,卻驀地嗤笑出聲。
他一下子松了眉頭,神色有些諷刺地望向我:
「不想給我,給徐家添麻煩?薛春,你從六歲來徐家,什麼麻煩沒有添過?」
「你生病是誰照顧你,你生氣是誰哄你,你練習忘了吃飯是誰一直記著?」
「日日夜夜,歲歲年年,薛春,是我親眼見著你長大,你現在和我說,不想給我和徐家添麻煩,你倒是說說,這過去的十多年,該怎麼劃清?」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便也漸漸提高,因為說得急,甚至連蒼白的臉上都顯了血色。
生病是徐晝照顧我。
生氣是徐晝哄我。
忘了吃飯,也是徐晝一直讓人提醒著。
我已經給徐晝和徐家添了很多麻煩。
不止此時此刻。
而是從六歲那年來到徐家開始,我就一直在添麻煩。
即便我努力讓自己在徐家當個隱形人……
想到這里,我腦中忽然一片空白,恍惚之間,我張了張嘴,只是那句「對不起」,我似乎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