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的手上傷痕累累,摸了摸我的頭。
「阿知乖乖在這等著爹,爹一定會來接你。」
爹從來沒騙過我。
我相信他。
門外等著兩個帶刀的衙役,他們給爹拷上沉重的鐵鏈。
我爹的腦袋卡在柵欄里,他連動都不能動。
囚車離開旺蒼縣。
我哭著在后邊喊他,「爹我乖我聽話,爹你要記得回來接我。」
李叔拽著我的胳膊,聲音哽咽。
「阿知,周兄是冤枉的,咱們得相信他。」
10
我在李家過了三年。
每年冬天。
我都回后院去看看娘,地面上生著雜草,被風雪打黃。
我替娘拔去野草,拿衣袖擦干墓碑上的痕跡。
「娘,李叔把我當親生女兒。」
「我現在長高了,娘不用擔心我。」
「就是不知道爹怎麼樣了,娘要保佑爹爹平安。」
我給娘磕了頭。
第三年的冬天。
我從家里回來,李叔的書房點著油燭。
經過的時候,隱約聽見里邊說話。
因為隔的遠,我只聽到爹的名字,還有李叔一句他變了。
夜晚下了雪。
李秀秀穿著新做的裙子,蹦蹦跳跳的拽著我一塊堆雪人。
我從屋子里捧出那件繡有蝴蝶的裙子,親手送給李秀秀。
在李家三年,她想借來穿我都沒同意。
李秀秀驚喜里帶著糾結,「阿知,這是你娘留給你最后一個念想了。」
我搖搖頭。
「我娘留給我最重要的,是我爹。」
「秀秀,我要走了。」
11
二日。
京城里接我的人來了。
她們喚我小姐,說爹在京城等著我。
李秀秀解開身后的披風,滿眼不舍的遞給我。
「阿知,我以后能去京城找你嗎。」
李秀秀是我在旺蒼縣唯一的朋友。
我下巴墊在車窗旁邊,輕輕點頭,「秀秀,以后你想我了,就來京城找我。」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
馬車如同三年前的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