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大丫鬟便來稟報:「夫人,晚娘來了,說是奉親家太太之命。」
說起晚娘我便想起那屈辱的一夜,此刻又正是心煩意亂,便直言吩咐:「不見。」
誰知她寧肯在外跪著也不肯走,我用完晚飯后到底心軟了:「叫她進來吧。」
晚娘端端正正地朝我行了個禮:「小姐。」
「你非要見我是要說何事?」
晚娘低眉順眼地跪在我跟前:「奴婢知小姐疑我,但晚娘的命是夫人給的,晚娘若是眼睜睜看著小姐跳入火坑而不自知,便實在辜負夫人大恩了。晚娘雖是下九流,但也知道知恩圖報四個字。
我凝視她半晌:「好,你說吧。」ўʐ
晚娘起身,在我耳旁悄然說了些什麼,我臉色勃然大變:「放肆!你憑什麼威風敢來造夫君的謠!」
晚娘回到地上跪好,面對我山傾一般的怒火,臉色不變:「小姐心中若當真對姑爺半分疑竇也無,又何必這般疾言厲色地訓斥奴婢。」
「不過是心虛而已。」
「信口開河!」我氣得胸口起伏,「你敢這般污蔑夫君,也不怕我提腳賣了你!」
晚娘神色未見畏懼,平靜道:「小姐以為你的枕邊人是怎樣待你的!小姐身子一向康健,這兩年怎會無緣無故地小產,豈是天災,無非人禍呀!」
「我的枕邊人,不用從你的嘴中了解。」
我感覺我的世界在不斷后仰,貝齒咬著嘴唇微微顫抖,有一陣眩暈。
「小姐!你若還不信,大可去查查您那好夫君送的螺子黛!」
晚娘跪在我腳邊苦苦哀求。
螺子黛,螺子黛,是啊,螺子黛,我怎麼忘了螺子黛。
我腳下不由踉蹌一步,查遍所有,我從來沒有想起過螺子黛,但我旋即苦笑,宋遠帆心思縝密,與他在一起時,他日日親手為我描眉,要動手腳何其容易,怎會留下半分把柄給我。
「小姐要賣要殺都隨小姐,晚娘這條命給了小姐便也算償恩了,只求小姐,親去臨淄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