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兒對我,就當笑話似的聽了。
我不再是這場笑話里的人了,怎麼還會在意。
梁平霜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溫水就藥咽下肚,苦,那苦從五臟六腑流淌,壓不下去就要吐。
「唐枝,我就要跟延禮結婚了,婚禮在下月底。」
這跟我有關系嗎?
算了。
多一句廢話都沒說,我直言:「恭喜啊。」
接著掛了電話,繼續吞藥,可我哪里知道,梁平霜打這通電話時,裴延禮就在一旁,神色頹然,半點沒有新郎官的樣子。
恐怕這會兒他才明白,我離婚是真的,對他沒感情了也是真的。
沒了住處,如同喪家之犬。ӯz
裴延禮打電話過來時想必是嘲笑我的,我提著行李,站在車站的入口,望著如織人群人來人往,耳畔是裴延禮似幻如夢的問聲:「唐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回來?」
眼睛有些發澀,很干,他還是心軟的。
或許是惦念舊情,才會勸我回去,但為什麼小馳活著的時候,裴延禮沒有大發慈悲陪他一次?
太晚了。
沒人需要這份挽留了。
我捏著手中小馳的玩偶熊,上面有小孩子的奶香味道,依稀還存留著他發膚的溫度,手指觸上去,就像是碰到了小馳的靈魂。
「……裴延禮,我不會再回去了,永遠不會了。」我低頭看著玩偶熊的眼睛,像是與小馳的靈魂對望,止不住顫聲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我道歉,代我媽媽向你道歉。其實早兩年我就打算跟你離婚的,可裴叔叔答應了我媽媽要照顧我,他不同意……」
「……」
「這才耽誤了你跟梁平霜,真的抱歉。」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在上車前,手機里又收到了賀儀光的短信:「唐枝,你胃癌晚期,為什麼不來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