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她惡狠狠地瞪視著我:
「季銜月,等著退學吧,你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我沒有分給她一眼。
都無所謂了。
我的身上已經找不出一處干凈的地方,手臂上被抓破了好幾道傷口,頭發也徹底濕透,掛著水珠。
沒有比現在更難堪的時候了。
可是,剛走出門,我就見到了此刻最不想碰見的人。
江之珩正站在門口,見到我的瞬間,滿目愕然。
我放空雙眼,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往外走,江之珩卻攔住了我:
「是陸今雪做的?」
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淚水卻不由自主地盈滿了眼眶。
我聽見他很輕地嘆了口氣,而后,擁住了我:
「對不起,你再忍耐一下。」
他的懷抱很溫暖,我的心口卻在這一刻涼得徹底。
沒錯,我這樣的人,本就只是一條狗。
陸家和江家是世家,他又怎麼會為了一條狗和陸今雪鬧僵?
可我已經傾盡所有了,我還有什麼呢?
我還能用什麼去求那一點點施舍來的庇佑呢?
8
江之珩拉著我出了校門,帶我去了一間出租房。
我在那里洗了個熱水澡,胃痛好了許多。
我坐在沙發上喝粥,江之珩拿著干毛巾替我擦拭頭發。
一切都很安寧,讓我覺得幾個小時前的寒冷和痛楚都恍如隔世。
可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沉默卻又讓我無法忘記。
我抿了抿唇,對江之珩微微一笑:
「謝謝哥哥。」
江之珩很久都沒有說話。
頭發已經徹底干了,午休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我早就該回學校了。
江之珩卻依舊一言不發地垂著眼,溫熱的手掌輕撫過我的頭頂,不知是寬慰還是歉疚。
又或者,只是對寵物的愛撫罷了。
我偏過頭,回望江之珩漆黑一片的眼眸,那里有幾分憐憫,有沒有哪怕一分真情,我看不清。
江之珩是什麼樣的人,對我做的那些事又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我從來都不知道,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