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吃白米飯和大雞腿了,前些天吃野菜吃得都快吐啦,謝謝嬤嬤,你對我真好!」
嬤嬤的眼眶迅速紅起來。
她嘆了口氣,將我手中的碗奪過來,起身往外走:
「你等著,嬤嬤去給你買燒雞吃。」
這話嬤嬤曾經說過許多次。
在她哄著我吃燒喉嚨的野菜時,她說吃完這頓給我買燒雞。
在我冬日冰冷地蜷縮在發硬的被窩里時,她說起來運動,等身子暖和了,就帶我去吃燒雞。
在我病得氣息微弱,連藥都喝不下去時,她哄我,說等我好起來,就買燒雞。
這麼多年,燒雞成了我和嬤嬤對生活美好向往的代名詞。
我以為這次也和往常一樣。
可我沒想到,我等啊等,直到日落西沉,嬤嬤都沒回來。
有兩個丫鬟快步從院門口路過,嘴里小聲討論著前院今日的熱鬧:
「都怪那賤婦,流那麼多血,害得咱們還要來這里倒血水。」
「她真以為自己的賤命能威脅到夫人?」
「就是沒想到她真敢撞柱子,脖子當場就斷了,嘖,這得多疼。」
我點著燈,站在一墻之隔的院內,直到四肢僵硬。
我知道嬤嬤再也不會回來了。
4
隔日,嬤嬤撞柱而死的消息傳回荒院。
同消息一起來的,還有白夫人身邊的陳嬤嬤。
她鄙夷地打量我幾眼,道:「跟我走吧。」
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我,眼中盡是冷漠:
「姓許的真是白疼了你,她為你而死,你卻連問也不問一句。」
我麻木地抬起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陳嬤嬤驚訝一下,旋即輕笑:
「這會兒倒是裝啞巴,但愿你能裝一輩子。」
她領著我到了馬廄旁,那里有座木屋,是府上給馬奴準備的屋子。
陳嬤嬤指著木屋:「雖姓許的以命相搏,替你謀生路,但夫人實在不想看見你,往后你就做府里的馬奴,只要不生旁的心思,夫人便能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