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之前,他還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再見。」
我跟他揮手:「再見啊邵白!」
邵白走后,我把海螺撿起來。
「哥,打個商量,別讓他來了。
「錢還是小事兒,我真熬不住夜了,年紀大了我再熬就禿了。
「我為我的口出狂言懺悔,你看你需要點兒啥,咱倆商量商量。」
海螺當我在放屁,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進了洗手間用洗腳盆打了點兒水,把海螺放進去。
「螺哥,渴不渴,喝點兒水?」
海螺吐了個泡泡出來。
當天晚上,我就后悔了。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沖動買單的。
午夜十二點,海螺準時地用屁股狠狠地砸了我一下,痛罵道:「干你奶奶的腿兒,你祖宗來了!」
我摸了摸腦門,滴水都能穿石,這麼大的海螺天天砸我,我感覺頭蓋骨也要穿了。
廚房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這次不再是碎碗碎盆的小打小鬧了。
聽這動靜,保守估計我的抽油煙機保不住了。
想的再壞一點兒,也可能是我的天花板被砸穿了。
11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我現在已經竭了。
這次邵白搞的動靜不小。
抽油煙機生死不知地摔在地上,一個角已經磕掉了,破碎的玻璃散落了滿地。
邵白正不知所措地蹲在抽油煙機前面,似乎想去扶又不敢。
我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行,還好,起碼天花板還完好。
我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微笑,能感覺到這微笑只能抵達我面部的表皮。
「邵白,拆房子呢?」
可能我的皮笑肉不笑有點兒嚇人,也可能是邵白感覺到我溢出的殺氣,他被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然后又「哎喲」一聲跳了起來。
我看到他屁股上扎了個玻璃碴子。
他拿開玻璃碴子,一直很得體的表情終于裂開了一條縫隙,哭笑不得地對我說:「真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