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就是去女真和親。
完顏烽含笑掀開轎輦時,看見我就臉色一變。
因為自斷經脈后,我要長期吃藥,滿轎的苦藥味。
我虛弱地半躺在轎中,他拉起我的手時臉色蒼白。
問我:「你經脈斷了?」
我笑著對他說:
「完顏皇子,那三根手指頭,你可真是記仇記了七八年啊,如今可算大仇得報,開心嗎?」
他臉色鐵青,看起來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這或許不是他的意思。
完顏老可汗大概也不想再讓兒子身邊留一位能隨時取他兒子性命的沈家女。
未雨綢繆,我理解的。
其實說實話,完顏烽對我挺好的。
我丟了一身保命的武功,又是女真人最討厭的沈家之女。
可他將我護得滴水不漏,但我并不知好歹。
我嫁過來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完顏烽,你很喜歡我嗎?可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他站在那里,一張臉青白交加,最后從齒縫里憋出一句:
「誰喜歡你了。」
我沒說話。
3
其實,我本來是應該嫁給郎祁的。
用我六弟的話來說。
我和郎祁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當年說完這句話后就被羞惱交加的我用打狗棒在頭上敲出了兩個包。
他捂著頭跳來跳去地喊郎祁:
「郎祁,你看啊,你還不來管管嗎?這就是你以后要娶的老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郎祁坐在河岸邊的涼亭里。
金瓦朱漆,他手里握著卷書,笑得兩眼彎彎。
溫文爾雅中一派溫和,他說:
「沈瑯,別胡鬧,我這輩子都不會反悔的。」
很奇怪,人人都說郎家公子,溫潤如玉,穩重知禮。
但是在我面前的郎祁,卻永遠笨拙且手無足措。
我不知道他喜歡我什麼。
我在京都的名聲很不好聽。
因為我十六歲剛及笄那年。
吏部尚書家的那個混賬大兒子不識眼當街調戲我,被我一劍削去了一半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