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郎祁死死地拉著我的手,眼睛卻看著他娘。
語氣不容置疑:「娘。」
兩個人無聲地僵持著。
外面突然傳來紛沓的腳步聲,火光透過外墻隱隱約約地投射進來。
他娘臉色一變,迅速地把我推進最近的屋子里。
快速地說了一聲:「藏好,別出聲。」
我在黑暗的屋子里往外看。
看她理了理朱紫的滾邊廣袖。
然后像所有世家夫人那樣,挺直了背端莊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和郎祁是怎麼打發來搜查的人的。
我在郎府待了半個月,每天什麼都不能做。
圣上昏聵無德,宦官奸臣當權,只手遮天。
還好看守我沈府的監頭曾經受過郎家的恩惠。
對我四姐和我娘頗為看顧,大理寺他也派人打點過。
我能做的,就是每天焦躁不安地等北疆那邊的消息。
郎祁一直陪在我身邊。
那段時間為了沈家的事忙進忙出,眼見的清瘦了很多。
他依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他站在我身前。
用拿筆的那雙手,為我撐起一片安心周全的天。
后來又過了半個月,終于有消息從閉塞的北疆傳來。
整個北疆軍被全軍覆沒。
我爹戰死沙場尸骨無存,大梁萬民悲慟。
我沈家終于也洗刷了造反的污名。
5
完顏烽的小妾把我推進了中庭的湖水里。
夏天刺目的陽光隔著一層湖水的屏障。
也顯得溫和了許多。
那個小妾趾高氣昂地站在湖中的木橋上居高臨下地望過來。
眼神厭惡,說:「這樣一個病怏怏的南蠻子,也不知道三皇子究竟喜歡她什麼。」
湖水從四面八方朝我擠壓過來。
我閉上眼,順從水的浮力放任自己一點點地沉下去。
再沉下去。
醒過來的時候月上中天。
完顏烽守在我床邊,眼神兇惡地看著我。
像是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惡狠狠地罵:「你就這麼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