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風穿過的樓梯口,明明是艷陽天卻有些冷,我低頭看向頹廢煩躁的他,只說了一句話:
「顧斐,走到今天,你走了整整十二年。」
最后,在他父母以性命相威脅的情況下,顧斐放棄了更改志愿。
也沒能和江秋言在一起。
自那之后,我就成了阻止他和江秋言在一起的罪魁禍首,承受他每一次想起后意難平時的泄憤對象。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還在怨我,血腥刺鼻的車廂內,他嘶啞著嗓音乞求:
「要是能重來一次,溫淺,求你別自以為是地插手破壞我們的緣分了。
所以重生回來,我如他所愿。
沒在高考前拿走情書。
顧斐順利看見了情書,看見江秋言說也喜歡他,但擔心差距太大走不到一起,所以遲遲沒回應的原因。
然后他直接自斷退路,不留轉圜余地——
放棄了理綜選擇題。
比上一世少了一百多分。
最終成功和江秋言「縮小」差距,也和她走到了一起。
酒過三巡,有人忽然提起我,語氣頗似感慨:
「當初還以為和顧斐走到一起的會是溫淺呢,畢竟兩人既是青梅竹馬,又是勢均力敵。
但很快被顧斐親自反駁,大概是擔心江秋言誤會,所以他很是疏離地開口:
「自幼相識的普通朋友而已。」
我無聲笑了笑,默念了遍這四個字——
普通朋友。
2
但顧斐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自幼相識。
從開始上學到高中畢業,一直都是在同一個班級。
除了我的父母,和我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大概就是顧斐了。
我見過他為解出一道題通宵徹夜的模樣,他也見過我發燒四十度仍要參加考試的慘狀。
沒人能比我們更清楚,眾人口中輕輕松松考前三的背后,需要付出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