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養母的話:「夠了,周懷之的五千萬還不夠買我的孝心和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嗎?」
養父最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當即怒目圓瞪:「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下,我眼前閃過小時候生病,養母片刻不離地守在我身邊。
以及養父在我生日時抽出時間回來陪我,將我扛在肩膀上,說我是他的公主。
他們那時候是真正愛我的吧?
是我沒有福氣,當不了他們的孩子。
但也, 到這里了。
我得卸下擔子,當一個沒有罪的陳向朝。
我起身,抽過紙巾擦手,一根一根,慢慢擦干凈:「今天我過來,是想跟你們做個了斷,我已經還清了你們的恩情。
養父氣得發抖:「陳向朝,反了你!」
我轉身欲走,身后傳來陳茜的尖叫聲,隨之是玻璃破裂的清脆聲。
我回頭,周懷之高大的身體擋在我面前,腳邊是碎開的玻璃碎片。
對面的幾人一臉驚駭。
周懷之平靜得出奇,慢條斯理地抽一張紙巾,擦拭額角冒出的血珠。
他的語調很緩,落在耳畔卻自帶不容置疑的力度:「在你們用陳向朝換五千萬時,應該知道你們兩清了。所以,誰都沒有權利逼陳向朝做任何事情,她是自由的。
15
——她是自由的。
這句話,高中的周懷之同我說過。
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門口,一輛亮瞎眼的豪車停在路邊,身穿黑西裝的司機,打開后座的門。
穿著校服的帥氣男生下車。
我跟在軍訓時認識的顧子衿打趣道:「大少爺駕到,通通閃開!」
我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下一秒,男生出現在我們面前:「同學,借過一下。」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我們,估計是聽到了。
我們兩個尷尬地遁地走。
更尷尬的在后頭。
回到班級才發現,他是我們因為打球骨折,請假不參加軍訓的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