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婕妤嘴上感嘆,剝蟹的手卻不停。
我不難想象這會是裴肅的做法,或許姐姐死后,還發生了許多事。
不過,這一世不用這麼麻煩了。
有些事情無須等到無可挽回后再開始。
注意到我走神,孫婕妤挖了一大勺蟹黃放我碗里:「月月,這小宮女你是從哪兒尋來的?嚯,這把攝政王和宋大小姐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的。」
她騰不開手,便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要有什麼事兒,別瞞著姐妹。」
她的眼睛晶晶亮,藏著對生活的向往,我的嘴張張合合半天發不出聲音。
看我不說話,她索性拿過帕子擦干凈手,屏退左右,粗暴地擼起我的袖子。
那上面有尚存的血痂,也有復生的息肉,好在沒有新鮮的。
「我不問,你就打算一直瞞著我?」她氣憤地掐了下我胳膊上完整的地方,見我吃痛,她急道,「碰你一下就叫,那這些疤你怎麼忍得住的?」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直說,我不是躲在別人后面捂著耳朵偷生的人。」
「這些事我自己做就好,不必連累你。」我扭過頭,放下袖子。
孫聽宜氣得站起來:「宋時雨!你入宮前我也活得好好的,你以為我是吃素的?」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起漣漪,情真意切。
我沒有受過別人太多的青眼,家中父母和姐姐替我擋下風雨,出嫁后,夫君顯赫別人也不敢欺辱。
但他們提起我的第一印象都是短目狹隘,遠不及溫婉淑女的長姐。
我以為我不會依賴別人了,我以為我足夠堅強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次我可以自己活得精彩,也能讓姐姐不再受拘束。」
13
時隔三年的冬日悄然來臨。
這期間發生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
拉扯許久,姐姐終究還是拒絕了裴肅。
春闈放榜后,探花李錦皓上門提親,姐姐應允,爹爹以十里紅妝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