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饒邑,見過你嗎?」
我看著平靜的湖面,說道:「叫律安,姓魏。」
他輕輕側了一下頭,似乎沒在腦中尋到,但他沒有追問,說:「我姓宋,名懷謙。」
我對這個名字極有印象。
宋家是獻國名門,還出了個宋大相國,宋懷謙更是饒邑出名的小神童。
我還小的時候,就曾聽說過他三歲能吟詩,七歲會作文。
不想今日能在這里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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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愣住了,知道我對不對?」他臉上揚起和煦的笑,顯得溫柔極了。
我嗯了一聲:「聽說你很聰明。」
他失笑:「再聰明如今也就這樣了。
「你可問過葛神醫?」我不知如何安慰,直截了當地問,「興許他有辦法呢?」
他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并未避開這個話題:「怎麼可能沒問過,毒性太烈,我這條命就是他老人家保下的。」
「不然我哪里只有眼睛瞎了的份。」
那當真是無計可施了。
「如今看來,保下我這條命,也并不一定是好事。
「還好,宋家并非只有我一個男丁,沒有我,也有人能支撐門楣。」
他說這句話時,深深嘆了口氣。
「誰說的,你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又不是變傻了。」
「而且你還能摸到,感受到對不對,說不準哪一天你好了呢?
「若是不學不記不聽,只顧傷心難過了,就算你好了,不也成了廢物了?」
娘和我說,她剛得知自己這輩子都將不良于行時,恨不得殺了我爹,然后再自己去死。
因為她曾是整個饒邑都羨慕的公主,而因為自己的愚蠢大意,將自己作踐成了這般。
但后來她想明白了。
人生少有一路平坦的,她落到這個地步,是年少時苦吃得太少,以至于反噬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