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輕輕嘆氣,目光掃到池塘處剛剛扔下信紙的地方。
最后說道:
「我只想著不如他們意,氣昏了頭。
「說起來也的確到時間了。周余白他們經你外曾祖父引薦,都得了好出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作用的。
「收拾收拾,明日回饒邑。」
是夜,我囑咐江巖替我收拾行李,自己則在屏風后沐浴。
透過屏風,我看到那個少年高大忙碌的身影。
他長大了不少,比我都高出許多。
閑得無趣,我忽然問道:
「周余白他們都去了饒邑,眼下雖只是門客,但以后總會涉足朝堂。
「還有些人,也進了軍營,但論天資,你是最好的。
「你就一點都不羨慕嗎?」
他沒有遲疑,立馬回道:「他們說不定還羨慕臣呢,能日日看見小姐,聽見小姐的聲音,臣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聲音低低的,沒有少年的悅動,卻清潤低醇,如陶塤吹出來最低沉婉約的樂曲似的。
我心中一動:「江巖,你進來。」
他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不敢回頭看屏風處,聲音也忽地顫抖惶恐起來:「小姐若要寢衣,臣替您掛在屏風上。」
我繼續道:「我說你進來,聽不懂嗎?」
他瞬間身軀一震,放下手里的東西,往我的方向來。
我看他埋著頭,不敢看我一絲一毫的模樣,說道:「抬頭,我長得叫你害怕嗎?」
他抬起頭,輪廓分明的臉龐漲紅,眼睛慌亂,不知何處安放。
「蹲下,不然我怎麼和你說話。」我道。
他乖乖蹲下。
我趴在浴桶邊,沾水的手指慢慢撫上他的臉:「江巖,要是你能永遠陪著我,你愿意嗎?」
少年劍眉英挺,眼睛澄澈明亮,清清楚楚映出我的影子,大概因為緊張,嘴唇被他抿得發紅。
「你呼吸亂了。」我放下在他俊臉上撫摸的手,輕笑,「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