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寧被他的樣子嚇到軟跌在地,縱使精心裝扮過仍舊掩飾不住面部的蒼白,她抱緊身體在寒風中瑟縮,目光緊盯男人充滿厭惡恨不得遠離的背影,心底最后的希望寸寸碎裂——她終于嘗到最開始的抉擇所帶來的惡果,如果當時那些念頭沒有付諸實踐,現在的她怎麼可能落到此刻的地步?
她捂住臉哭起來。
程禾回到婚房。
房間的所有是他和余姣挑選的,更多的是余姣的建議,她會在他加班忙工作的時候,抱著手機靠在他身邊,仔細挑選婚房的家具和搭配的小物件,還用她第一月的工資專門購買人體工學椅,要他舒服地坐在上面辦公,偶爾還會用那雙溫暖的手撫平連夜工作所產生的頭部疼痛。
可是現在,他看著溫馨的婚房,想到余姣在電話另一端充滿厭惡的語氣,心臟像是被千萬只白蟻啃噬,潰爛成碎屑,他隨手把行李箱丟掉,扶著玄關的鞋柜,坐倒在地。
不敢再往里踏半步。
他臟。
他會弄臟干凈的婚房。
他如今僅有的資產只剩下這套房子,公司的倒閉是必然的,銀行卡的金額已經被凍結,房子是靠父母出資一半再加上他的第一桶金買下的,是給他和余姣準備的婚房……是他存放在心底溫暖的港灣,也是唯一能夠挽留余姣的東西,他不能把這里弄臟。
程禾進浴室洗澡,把自己搓干凈,甚至用上粗鹽和消毒液,把皮膚搓得紅,腫發爛,終于停手,他胡亂地在沙發上將就了晚上,第二日醒來把胡子刮干凈,換上干凈的衣服,鏡子里的男人雖然瘦削得有些嚇人,但是可憐些小姣會心疼的吧?
懷著惴惴不安的期待,程禾去了余姣的家中。
站在余姣的房門前,程禾緊張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一方面認為可憐的形象可以使女友減輕憤怒,一方面又怕邋遢的外表沖擊在她記憶里完美的樣子,他定定地站在房門前許久,鼓足勇氣按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