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妻子哄睡,他才敢把壓抑的猩紅血肉釋放出來,它們鋪天蓋地、蠕動爬行、黏滿整張床面,多余的部分墜落至床底,覆蓋住床前的地毯。
他的舌根、唇部都有輕微的麻意,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與此同時,他產生了毀滅欲——用血肉將溫惠絞殺、用齒牙將溫惠撕碎,品嘗她的味道、吞進自己的胃部……
鄭松的胸腔盈滿各種各樣陰暗的、血腥的心思,綿軟的獵物在他懷里蜷縮,他專注地凝望溫惠的睡顏,湊到她的臉側滿足地吸口微帶花香的氣息。
面部的五官發生變化,他徹底融化成一團粘膩的黏物質,蠕動到溫惠的身旁。齒牙所在的位置貼著她的唇,其余的部位則將她緊緊裹住,她的手指、腳趾、翹起的頭發絲,都沒有躲過怪物的蔓延,它們貪婪地、不知羞,恥地覆蓋所有能夠覆蓋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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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松”的種族在它們生活的世界里,是令其他生物聞風喪膽的存在。它們是那里的食物鏈的頂層,它們不僅擁有兇猛的捕獵能力,同時也以折磨獵物取樂——怪物的身體會產生某種激素,使得獵物不由自主地進入睡眠。
這是殘忍的怪物在填飽肚子之余,想到的打發時間的玩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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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惠再次進入了那個詭異的夢境。
夢里的天空、地面是猩紅色的海浪,腳底踩在上面,像是踩在粘稠的泥地。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緊張打量四周。
上一次,她在夢里看到她和原本溫惠的過往經歷。那些經歷殘忍地浮現在面前,險些使溫惠掙脫不出。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偶爾蠕動的地面。
夢里始終沒有出現令她恐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