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的腦海是蒙的,盡管目睹過怪物吃人的場景,當對象換成自己認識的人的時候,那股沖擊是常人都不能忍受的,表現在溫惠的身上,她感到思緒空白,四肢僵硬,哪怕被溫熱的毛巾捂住,還是有些冷。
那是活生生的人,在異種進入超市之前,張勁還在和她聊天,結果眨眼間就血濺在她的面前。
溫惠知道陳朗的能力,超市里只有一只被感染的異種,陳朗趕來的時候,異種明顯僵硬在原地,做出想要逃跑的舉動,然而陳朗的腳步停住了,他非常生硬地在張勁可以活命的關鍵時刻停下腳步……
溫惠回想起陳朗來到超市的瞬間,在他面部捕捉到的惡意,那時候她以為那股惡意針對的是他們,實際上只有張勁,并沒有她。
“我不明白。”
溫惠收緊攥住陳朗的手臂,眼里藏著茫然和恐慌,如果陳朗,準確說是怪物,對他人的死亡并不在意,那是否證明他沒有基本的同情心,那這樣的話,他還可靠嗎?
從前和陳朗生活,他們之間只有對方,溫惠所有的判斷都是基于陳朗的行為,他是個合格的丈夫,是個完美的愛人,可若是他連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甚至在目睹血腥場面的時候,心底展露的是快意和沉迷,那這樣的他還可信嗎?
“在超市里的時候,你明明有機會救下張勁,為什麼……為什麼沒這樣做呢?”
溫惠仰著頭,眼眶滿是淚珠。
“惠惠。”陳朗念了聲她的名字,沒抬頭,笑著說道:“是我沒有做好呢,沒有及時趕到,嚇到你了吧?我以后一定會更加小心呢,肚子餓了嗎?我來做飯吧……”
溫惠看著身側的陳朗,他的脊背彎起來,繃在褲子里的雙腿微微叉開,手肘搭在上面,攥起的拳頭和繃緊的下頜線,顯露出男人此刻猶如腳踩鋼絲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