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無人地擦她額頭的汗珠,掌心在她臉頰貼了貼,涼滋滋的溫度頓時滅掉盛夏高溫引起的悶熱。臨近六月,溫度攀升,身邊放著天然的降溫利器不用是傻子,課桌旁胳膊挨著胳膊,冰涼觸感沿著皮膚躥遍全身,比風扇、空調還好用。
“總盯著書本看眼睛疼不疼?要勞逸結合,下節課間陪我到走廊散散步吧。”
蔣春眠的成績足夠好,平日里雖然用功,但也沒有此刻這股恨不得黏在課本的沖勁,隨著日期臨近,有股弦繃緊,往年落榜的陰影籠罩著她,哪怕張雁回給她講道理擺事實,說她的成績多麼多麼穩定,還是夸她聰明,放松片刻,過后又被莫名的焦慮覆蓋。
蔣春眠怕影響張雁回的狀態,憋著不說,后來被他問得避不開,只能如實說:“我沒有你說的聰明,這是我第二年高考,就算平時成績好又怎麼樣?就連老師都說過很多遍,高考拼的還有心態,我心態不行,去年就不行,今年我怕我到了考場還是不行。”
她說話的時候眼圈微微泛紅,眼睛蒙著層薄薄的水膜。張雁回看到她這個樣子,只覺得胸口被利針捅刺,酸澀傳遍周身,他情不自禁地牽住她的手腕,彼時兩人在家里,將她牽到面前,臉對著臉,輕輕嘆息一聲:“你就是太緊張了。
隔天凌晨,張雁回載著蔣春眠到了附近的山頭。山路崎嶇,雜草叢生,到達目的地后,他將自行車在旁邊放好,牽著蔣春眠的手走到邊沿。
“這里可以看到日出。”張雁回牽著她的手不放,再往前半步就是懸崖峭壁,碎石滾落,半晌聞不到落地的響聲。他說:“我以前經常來這里。”
蔣春眠看向前方,霧靄朦朧,金光隱隱罩在山頭,山間清晨涼風吹來,她沒感受到涼意,因為張雁回套著春季的外套,站在她背后,輕柔地攬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