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先吃。”懷安非常懂事。
“爹尚在熱孝,不能食葷。”沈聿道:“你自己吃吧。”
“可是……我也不能吃啊。”沈懷安道。
“你還小,不知者不為罪。”沈聿輕描淡寫的說。
……
沈懷安頭次見有人睜眼說瞎話說的這麼一本正經,可話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推辭的必要了,拿起一塊送入口中,外酥里脆,咸香盈口,四肢百脈都舒坦了。
瞧著他好吃的眉眼彎彎的模樣,沈聿伸手,抹去他嘴角的點心渣:“還真是你娘的兒子,一樣喜歡咸甜口。”
沈懷笑容凝滯,他想起前世的父母,他們從未關心過他的喜好,久而久之,他也不在意自己喜歡什麼了。
見懷安眼眶紅了,沈聿嗤嗤的笑他:“瞧把你委屈的。爹小時候,你祖父……”
沈聿說到這里,戛然而止。一些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他的父親,懷安的祖父,一貫的暴虐糊涂、喜怒無常,他這麼大的時候,要是敢像懷安這樣在父親眼前流露委屈,早被一巴掌扇到二里開外去了。
“祖父怎麼了?”懷安最怕別人話說一半,急死個人。
“沒怎麼,吃完去把功課補齊,爹去瞧瞧你娘。”沈聿說著,起身離開了。
懷安盤坐在榻上一頭霧水。他一直感到很奇怪,祖父過世,這家里頭上上下下除了必須遵守的禮節以外,幾乎聽不見悲聲。
記憶里,祖父常年宿在孟姨娘的院兒里,平日外出訪親問友,或在家中招待來客,都不與祖母一起,也不叫小輩們常去叨擾,因此他們這些孩子與祖父都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