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瀾心疼的落淚,聲音卻十分堅定:“爹娘都在,爹娘以后一定保護好懷安,不會再讓任何人再傷害懷安。”
懷安哭了很久,他將積蓄了十幾年的委屈,一次哭了個夠。哭累了,就像個八爪魚一樣掛在沈聿的脖子上抽噎。
母親的手溫柔撫摸他的鬢發,父親的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甘香,睜開淚眼一瞧,父親的腕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串佛珠。
他伸手去摸,是上好的沉香木,過手留香。
前世總盼著長大成人自食其力。可在這一刻,卻覺得做個小娃娃真的很幸福。
他希望再也不要長大。
次日,李環請示沈聿如何處置沈壽,許聽瀾有些遲疑的看向丈夫,后者面沉似水,沉默良久。
她猜測他定要殺人,結果沈聿命人將他賣到京郊西山的民窯里挖煤做苦力。
煤窯她知道,京城西山煤礦有官窯民窯無數,礦上的苦力過著“牲畜”一樣生不如死的日子。買賣勞工不合法度,朝廷屢禁不止,卻多是饑寒交迫的流民自愿賣身,給家人換點活命的口糧。
“為什麼是京郊?”許聽瀾問。
“我得時時知道他還活著。”沈聿漆黑的眸底透出森然的冷意,可也只是一瞬,轉眼便消弭于無形。
第 9 章
夫妻二人正說著話,懷安提著一柄木劍出來,正想從他們身邊溜走。
“干什麼去?”沈聿叫住他。
懷安賠笑說:“爹,娘,我背完書了,就出去玩一會兒。”
整個老宅沉浸在一片素縞中死氣沉沉,丫鬟不敢說笑,大哥和堂兄忙于學業,堂姐們被祖母拘在房里學女紅,都不來找他玩,天天關在房里練字也不是辦法,沈懷安極想去園子里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