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道。
沈聿看了他一眼,悵然苦笑,揮毫寫下一句:“稚子不諳桑榆晚,尤攀膝頭喚展顏。①”
沈懷安看著那力透紙背的字,靜默良久,輕聲問:“爹爹是在憂心國事?”
沈聿微怔,這才帶了點笑意:“懷安怎麼知道?”
懷安道:“爹才剛過而立,‘桑榆晚’定然不是指自己呀。”
沈聿將他抱在腿上,夸贊道:“吾兒果真是可堪雕琢的璞玉。
懷安被夸的心花怒放,斂笑又問:“爹爹在憂心什麼?”
“憂心什麼啊……”沈聿心中暗哂,一個娃娃懂什麼國事?
可他心中的憂慮壓抑太久,似有傾訴之意:“因為前任吏部尚書陸信在主持朝考的時候犯了忌諱,被彈劾下獄,上個月突然死在了獄中。”
“犯了什麼忌諱?”懷安反問。
“考題中提到漢武帝、唐憲宗的過錯,被人拿出來大做文章,說他有隱喻皇帝之嫌。
懷安小心的問:“他真的隱喻了皇帝嗎?”
沈聿正要解釋,忽然吃驚的低頭看他:“你聽得懂?”
懷安伸出小手比劃道:“能聽懂……一點點。”
沈聿雖然錯愕,但也只是一瞬。經過長時間的相處,沈聿也發現了懷安身上的長處,他雖然記性不好,但悟性極強,大人們說話幾乎都能聽懂,還時不時的蹦出一些“金句”令人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