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城門薄弱還是城墻薄弱?”
“也……也分情況。”
伙頭兵心想,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問題,我要是懂得這些,還用得著在這兒熬粥嗎?
被他問的不勝其煩,只好先盛出一碗粥來堵住他的嘴,才將一大鍋粥分別倒進幾只木桶,并兩大筐干糧,令民夫抬上城去與守城軍民分食。
在廝殺聲中一夜未眠的懷安早就饑腸轆轆了,粥里扔了零星幾片的臘肉,騰騰冒著熱氣,饑餓之下聞起來噴香,他靠墻坐著,吹散氤氳的熱氣,沿著碗邊啜了一口,燙的斯哈斯哈只吹氣。
陣前臨危不懼的沈聿,見此場景竟然鼻翼發酸,再想想昨夜英勇戰死的少壯,他們又是誰的兒子,是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史冊太薄,載不下他們的名字,縣志有限,只會留下一串數字,十人百人,千人萬人,都只是數字而已。
沈聿一襲白衣,衣襟沾滿鮮血,顯得格外刺目。他想去抱兒子,又覺渾身帶著血腥煞氣,竟踟躕不敢上前。
“爹!”沈懷安也看見了他,揪了整夜的心終于落回到肚子里,他擱下粥碗撲上來抱住沈聿,擔心后怕極了。雖然他平時調皮搗蛋的怪氣人,其實比誰都在意家人。
老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又給了他這麼好的爹娘,他怎會不珍視呢?失去過的人,更懂得親情的珍貴。
“爹爹身上好冷,”懷安眼睛鼻子都是紅彤彤的,卻轉身將碗臘肉粥捧給沈聿,“爹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