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舅則更加委婉的表示:同宗罹難,我們也萬分悲痛,可眼下城門剛開,誰知道鄰縣會不會有流竄的小股倭寇?陳家這一支已經遭難了,總不希望悲劇重演的。
到了沈聿這個歲數,早就看慣了人心涼薄,依然可以不動聲色的表示:既然你們陳家不管,我們沈家全權操辦,就不算僭越了。
“賢甥高義。”堂舅只是表示感謝,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關心陳甍的近況。
沈聿心里哂笑連連,也大致有了數,回到家,先去上房給母親請安。
他當然不會當著母親的面直接數落母族的不是,而是隨便找個借口,說陳家老宅的家丁在守城時有傷殘,目前缺人手,所以他主動將陳甍家人的后事攬了過來。
陳氏是聰明人,聞弦音而知雅意,也便不再多問,讓他下去交辦,務必交給妥帖的人。
她僅說了這兩句,已經哽咽的難以說話,眼角劃過兩滴老淚。
沈聿見母親難過,站起身來,垂手恭立,溫聲寬慰:“母親再難過,也要保重身體,這件事交給兒子去辦,母親但可寬心。”
陳氏搖頭,長長一聲喟嘆:“這孩子才十歲啊,沒了父母依靠,往后的路還怎麼走……”
沈聿忙道:“不是還有咱們家麼,等回了京城,舅舅那邊要他過去,就送他去,舅舅若是不方便,就留下來。